楊嘯云被封林晩逼迫而走,勢必不會善罷甘休。
  不過他也是個聰明人,不會如同野狗一般死纏爛打,在找到發(fā)出致命一擊的辦法前,斷然不會再輕舉妄動,反而會做出一些令人麻痹、大意的行為,以讓封林晩或是嘉政帝放松警惕。
  而這段空白的時間,封林晩可不會白白浪費。
  畢竟他的時間是很寶貴的。
  所以很快的,在嘉政帝的幫助下,一條消息迅速的在陽城中流傳,甚至通過通往城外的密道,以及一些隱秘的傳遞消息的辦法,風傳到了整個江湖。
  陽城內(nèi),一間茶館中,此刻還能坐下來精心喝茶的,基本上都是江湖人。
  茶館內(nèi)一陣細聲交談中,突然就聽有人大聲說道:“妖師李劍臣,這回怕是有什么陰謀詭計。他揚言有一部奇門神功,欲選有緣之人傳授。但是卻并未說明是何等神功,何人所創(chuàng),所傳。大家想想看···即便是真有這樣的神功,誰又會輕易拿出來示人?更別提傳授了。總之···我覺得有詐!
  說話之人眼神微微閃爍,顯然是別有用心。
  楊嘯云在江湖上的名望、地位無需多言。
  知道是封林晩在和他作對后,便安排一部分人在江湖上散布不利于封林晩的謠言。即便是封林晩其實什么禍國殃民的事情都還沒做,就因為投靠了嘉政帝,便憑白多了一頂‘妖師’的帽子。
  不過,封林晩若是知曉了,定然會感嘆楊嘯云真是個大好人。
  即使多出一百個知道他‘酒劍仙李劍臣’名號的人中,只有一個人相信他,真的擁有劍仙之能,那也是血賺。
  楊嘯云花費代價,幫他做宣傳,這是何等的熱情好客,古道熱腸?
  就憑這一點,封林晩也要送他一頂帽子,以作回禮。
  “且不妨去看看,反正就在兩天后,于群英閣中,我等不妨一探究竟。我便不信,這眾目睽睽之下,這妖師還能搞出點什么古怪來!庇忠蝗孙@然有不同的看法。
  看熱鬧是人們的天性。
  而且也別小瞧了朝廷的宣傳力量,哪怕這個朝廷本質(zhì)上,已經(jīng)快要約等于無。但是有些潛在的軟實力,軟職能,在保持一定秩序的地方,還是有用武之地的。
  這也是封林晩選擇去找嘉政帝‘談判’的理由之一。
  這邊許多江湖中人還在討論不休。
  另一邊,封林晩卻已經(jīng)制住了第六波企圖前來‘打劫’的江湖人。
  江湖中人大多輕蔑權(quán)威,目無法紀。
  封林晩說兩天后,要在群英閣舉行一場群雄聚會,從中挑選有緣人,傳授奇門神功。
  不少江湖人,卻入耳的只有最后四個字,至于前面的內(nèi)容,大多選擇了忽視。
  有神功?
  好嘛!等什么等?直接上門去搶!
  這才是江湖人的俠骨風范。
  通過毆打那些自信心十足,企圖上門搶劫的江湖客,封林晩這里又收集到了一大堆層次參差不齊的武學訊息。
  一些軟骨頭,更是在封林晩的威逼下,將自己所學的武功,盡數(shù)交代出來,未曾隱瞞。
  雖然即便只是殘篇,封林晩也能去大羅殿補全,但是那需要花費源能點。這個時候,能省下一點,就省下一點。
  畢竟,所有的百萬富翁,都是從摳門開始的。
  額頭上幾乎就要刻上貧窮兩個字的封林晩,對負責看守牢房的牢頭又多交代了幾句,于是牢房內(nèi)再度響起了鞭撻和鬼哭狼嚎的聲音。
  封林晩小小的一招拋磚引玉,就讓眾多江湖中人聞風而動。
  而封林晩則是更加快速的開始收集不同的武學訊息,積累資本。
  “計劃還是要變一下。所謂的奇門神功,本來只是發(fā)出去的子虛烏有的謠言。用來把快要變成一潭死水的江湖,給攪的再渾濁一點,讓我多一些機會收集文明訊息。只是,以我的特殊性,即便是這個世界原本所有的文明訊息,都被我開發(fā)完全了。它也并不是廢棄無用···!
  “所以,倒也無妨真的傳出一些源自不同武學體系的武功,試試看它們?nèi)谌脒@個世界后,會不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變化!
  “依照這幾日觀察,這個世界的武功,基本上都傾向于內(nèi)力、招式結(jié)合,然后厚積薄發(fā)的路子。算是中規(guī)中矩,雖然也涉及一些玄妙,卻也只是淺嘗輒止。但如果我將,一些精神類武學的修煉法門,在這個世界宣傳開來,會不會達到精氣神三寶歸一的效果,讓這個世界的武學文明層次,上升一個臺階?”封林晩心中做著計算,已然有了決定。
  “這么一來的話,我倒是要將故事編的完整一點了。畢竟一部毫無來歷的所謂神功,可遠比不上一門出身不凡的神功來的搶眼!
  想到這里,封林晩就覺得,當初自己第一次來這個世界,便巧借道傳天師的名義詐騙一波,實在是太浪費了。
  根據(jù)封林晩的了解,當初被他坑了一把的楊嘯云,最終以請出道傳天師現(xiàn)身解說,從未有過什么師弟,而告終。
  畢竟當初封林晩說道傳天師已死,只是他一家之言罷了。
  此刻,封林晩也不清楚,楊嘯云究竟是真的請出了道傳天師,還是只找了某個擅長易容之術(shù)的江湖中人,假扮成道傳天師蒙蔽世人,以解除麻煩。
  這些都不是追究的時候。
  真正的問題在于,已經(jīng)用過一次的手段,再用第二次,難免會引起江湖中人的猜忌,反而折損了效果。
  所以···這個故事,他必須自己來編。
  不過幸好,他現(xiàn)在是大慶國師,還有大慶皇帝可以利用。
  要編一個故事,那也是現(xiàn)成的。
  于是,不多時,便又有行宮中的內(nèi)侍,出門采買之時,不小心漏了口風。
  這才泄露的口風,便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干涉下,迅速的傳遍了整個陽城。
  “聽說了嗎?八十年前,曾經(jīng)名動江湖的那位癡狀元,曾經(jīng)讀遍了天水閣內(nèi)的三教藏書,在翰林院里閉關(guān)三十載,編撰了一本驚天動地的絕世武功。這門武學,包含了天下武學都不曾解釋的武學至理,堪稱武道之祖。”
  “這我也知道,相傳當年的癡狀元劉懷安,年紀輕輕便學富五車,貌比潘安。他中狀元,跨馬游街那一天,從兩側(cè)的閣樓上,拋下來的繡球,灑滿了整個慶安的青龍大街。只可惜,他卻只癡戀他的結(jié)發(fā)妻子,不肯攀附權(quán)貴。于是就被當時的宰相發(fā)配到翰林院當編修,負責修書。這編修工作一做就是三十年,從一個前途無量的狀元郎,變成了一個泯然于眾的普通老翰林!
  “沒想到,他竟然還有這樣的際遇,看來果然是有才能的人,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其光芒···只是不知,這位狀元公,用三十年時間所創(chuàng)的神功,究竟是何摸樣!睅缀踹是相同的地方,各方江湖中人,交流著各自得來的消息。
  故事通過不同的嘴,不停的加工,越來越真實,也越來越有鼻子有眼。
  到了后來,甚至連一開始,保持絕對質(zhì)疑態(tài)度的楊嘯云,也似乎有點踟躕,是否那位曾經(jīng)名滿慶安的狀元公,真的創(chuàng)造過這樣一門驚世駭俗的絕世神功。